【影展專訪】《幕末醫神》的醫者仁心：緒方明與森重晃談時代挑戰

《幕末醫神》製片森重晃（左）、導演緒方明（右）

文／郭正偉 ▪ 編輯／林辰娟 ▪ 核稿／陳奕婷

日本電影《幕末醫神》，作為京都府立医科大学創立150週年的紀念之作，儘管誕生過程滿是波折，卻仍成就出美好傳承。「企劃最初是源自該校畢業生，導演大森一樹的腳本提案。」製片森重晃表示：「但是拍攝計畫卻因為因日本疫情肆虐，被迫暫停。令人遺憾的是，大森一樹也在這期間罹患癌逝世。」這部作品繼承了大森一樹的遺志，對於要選擇哪位導演接手，森重晃曾有許多猶豫。想起自己的老友跟酒友——導演緒方明也許合適，於是邀請他執導，並由西岡琢也編劇。

緒方明坦言，最初對於接拍此片抱持著懷疑不安，「拍攝時代劇極為耗費金錢和時間，不確定是否能獲得足夠的資金。」他認為執導《幕末醫神》有兩大挑戰：「一是製作時代劇各方面本就不容易，再來是，必須在京都這座時代劇重鎮進行拍攝。」近年來京都過往時代劇的現場已逐漸沒落，甚至有些地方都已轉型為觀光住宿處，但能在這個具歷史意義的地方拍片，仍讓他到非常興奮。

如何考究歷史的真實情況，也是拍攝時的一大難題。「這部電影設定為200多年前的江戶時代，當時的醫療狀況、診察方式或是工具等，許多都沒有留下足夠的文獻證據。」緒方明特別舉例，電影中關於死刑犯的解剖場景，雖然京都曾有行刑場，但解剖過程的細節已無從考證；因此，劇組不得不發揮想像力，甚或虛構出在什麼都沒有的牆內進行解剖的場景，「加進一點點科幻或想像進去」填補空白。不過為了追求真實感，劇組在開拍前仍邀請了真正的醫師，指導演員如何進行觸診。

全片讓緒方明自認為最滿意的地方，在於跟演員間合作的默契。雖然他採用較為老派的執導方式，會在現場直接指導演員或要求進行彩排，但演員們都能充分理解他的意圖。此外，他也堅持音樂方面的創新，儘管是日本時代劇，配樂卻帶著讓人彷彿置身於1960、1970年代法國街道的歐式文藝風格，以致敬大森一樹對法國電影的熱愛。

透過這部描寫幕末傳染病與醫療的作品，緒方明想帶著觀眾一起思考關於醫學與人性。緒方明說：「拍攝過程中，我不斷思索著『人的生與死到底代表什麼』。」雖然醫學技術隨時代進步，像現在有疫苗和新的手術工藝，但緒方明認為，最重要且不變的，是醫生面對眼前患者時，那顆想要拯救生命的仁心。「就像是我身為導演，遇到好的故事就會希望能把拍出來。」緒方明補充。森重晃則表示：「緒方明導演將作品拍得非常易懂，讓我很感動。」

提及對雄影的感想，緒方明笑說參加各地影展對導演是非常煎熬的，因為會現場直接面對觀眾們的評價，但此次參加高雄電影節，他笑說：「感覺非常輕鬆，非常舒適。希望之後能有機會當個雄影觀眾，好好看片子。」森重晃則提到，自己是第三次參加雄影，最早一次已是二十年前，「每次都能感受到高雄正在不斷進步，展演場地也越來越多。」剛剛才結束映後活動的緒方明，神情愉快地做了此行的總結：「雄影工作人員對電影的熱愛，以及觀眾們友善且充滿關愛的眼神，讓我感到非常開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