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機器人」帶「傳統藝術家」一起環遊XR新世界：專訪《機器人小艾德》導演Thibault Joyeux & Julien Kadouri

文／游千慧（2023 雄影特派員）　攝影／Tielors Path

訪談之初，兩位猶如大男孩的法國創作者，興奮的打開一個巴掌大的鐵盒，小心翼翼地請出他們的主角——純手工紙製的「小機器人」（Ed n’Robot）！如此可愛的小玩意兒隨即引發「好可愛」、「太有趣了」驚嘆聲四起，接著是周邊小卡片、貼紙、酷炫名片分發「攻勢」，收到小禮物的大家直接被圈粉，但採訪才正要開始（笑）。

「小機器人是我們家族的一份子，所以受訪者不只是我們倆，而是我們三人。」住在德國的Thibault Joyeux和定居法國的Julien Kadouri兩位導演，每一回帶作品出國巡演時，都會隨身攜帶心愛的「家人」到各地拍照錄影，以茲紀念。這種做法頗具1980、90年代拍攝家庭錄影帶（home video）的味道，但他們選擇在現代社群媒體中展現照片與錄影，卻也不失某種懷舊的溫度，感覺相當奇妙。

《機器人小艾德》（Ed n’Ocean Augmented）在本屆雄影以AR擴增實境展覽的形式呈現，「小艾德」遍佈於影展不同角落，四處穿梭移動的觀眾都有機會與之偶遇，找到海報並掃瞄QR Code，即可從手機中看到靜止畫面鮮活地「動起來」（在小孩與年長者的眼中，這樣的技法仍如魔術般新奇）。

源自對「紙張」創作的愛好，Joyeux與Kadouri最初在2010年做出「小機器人」，爾後於2012年推出「小機器人」停格動畫片。兩人雖分別住在德、法兩地，但拜現代線上通訊便利所賜，要跨地聯合創作也非難事了。「小機器人」系列影片的主題，從古希臘神話到當代環保、社群媒體議題等，古往今來切入各種時空背景，無所限制。

「我們想造訪過往，知往鑑今，通過這個小玩偶與不同年齡層的觀眾對話。」做停格動畫起家的Joyeux，聊起新一代VR、AR等科技時也別有熱情，他說：「把新形式的技術運用在『小機器人』系列，能將我們這種『傳統藝術家』帶到另一層境界，讓『小機器人』有更多機會被世界上的觀眾認識。」

如此有意思的IP是否有基本人設？兩位導演們接連笑道，「機器人基本上沒有性別、年齡⋯⋯它純粹是個很可愛、容易親近的機械角色。」導演雖有為它設定某種背景典故，但卻三緘其口，不多加表明。「我們更想知道群眾如何與機器人互動，每個人都可以賦予故事，也能找到屬於你們的特殊連結。並不需要特別依照主創者的想法去認識它。」Kadouri接口，「雖然這個玩偶的出發點很簡單，也跟我們很像，長得不是很帥（笑），但它還是能創造許多可能。」

這兩位以傳統藝術家自居的導演，將XR的流行看作一大挑戰。他們樂於接觸新媒材，但對科技的應用卻未必熟悉。Joyeux認為現在還在摸索階段，「第一階段做VR360時碰上不少難題，目前還持續試驗該如何結合傳統與新的影像體驗。將停格動畫串接到VR的過程中，我們很期待找到新的夥伴，想跟不同領域的專業者一起創製，再達另一個巔峰。」

「小機器人工作室」過去曾在校園、文化中心，以及某些活動節慶中辦過工作坊。兩位導演接連回憶，「我們的工作坊不只是為專業人士開設，也為7-18歲的孩子，或者60-65歲的長者規劃停格動畫課程。然而，撇除教學，我們想帶動人們從最簡易的手作創製為起點，再往前開啟、構築更寬闊的世面，訴說各種有趣的故事。」

Joyeux和Kadouri也從和不同學生相處、共同構思的過程中獲得靈感，他們收集這些大人小孩形形色色的觀點與想法，之後再創系列影片的新篇。通過不斷與人相處、一起激盪火花，故事便在自然而然間誕生。事實上，這看似簡單、沒什麼分量，沒什麼複雜學問的紙機器人，至今也走過了漫漫13年，Joyeux與Kadouri就如他們這位十來歲的「家人」般，一直保有著青春風趣，但也念舊溫暖，懷有寬厚包容性的創作老靈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