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西貢天之驕女》：專訪製片武明方、編劇阮氏紅絨

文／林伊湄（2023 雄影特派員）　攝影／多點商業攝影－宗佑 

越南的票房大片《西貢天之驕女》是一部觀影感受奇特的電影：越看越愛、越愛越怕。愛的是那千迴百轉心機中的一點點真，怕的是那一絲絲真情，到頭來也算不了什麼。女人非要為難女人不可，其中所有的痛苦、矛盾、掙扎、遺憾，要自己走一回，最後才能夠雲淡風輕。這是沒有男人的女人們，這是《西貢天之驕女》的女人世界。

兩位女主角芭特拉與寧，相識於西貢街頭。寧出身娼寮，貌美出眾，亟欲翻轉自身階級過上好日子，與芭特拉的相識讓她看到了機會。她策劃種種計謀，終於取得芭特拉的信任，躋身上流社會。芭特拉就像美麗的神仙教母，從談吐到儀容，華服換了一套又一套，教導寧如何成為「大家閨秀」。灰姑娘對於神仙教母的態度非常微妙：既愛又怕，又想成為她，又怕被她手上巨大的權力淹沒。

「那個時代背景下，掌權的是男人，而女人要用什麼吸引男人的注意？就是美貌」，編劇阮氏紅絨說，「美貌對女人們來說是一種名譽（reputation），是一種榮耀，可以把它想像成選美冠軍一樣的感覺。誰美貌，誰就有機會翻轉階級。當初在寫劇本時，為了表現芭特拉不用任何言語形容，一看就知道是第一美的出場方式，可說是想破了腦筋，後來才想到要用水舞的表現手法。寧雖然美麗，但她困於娼寮，處處受限也不自由，於是她想說跟芭特拉做好朋友，就能解除自身困境；但到了芭特拉這邊，情況並沒有改變，她還是在芭特拉手下做事，於是她只能超越她，才能真正自由。簡單來說，這是一個配角想要變成主角的故事」，阮氏紅絨語帶笑意，言談間娓娓道出二女的複雜關係。

水舞那幾場戲的確令人印象深刻，看得出戲服不僅厚重在水裡很難動作，調度方面想必也費了不少心思，演員更是辛苦。「二女一同水舞的那場戲，其實第一次拍攝的時候水缸因為水壓的關係，就破掉了，第二次拍攝才成功。兩位女演員非常辛苦，不僅拍攝前訓練了一個月，飾演芭特拉的演員還因此在拍攝時耳膜破裂」，製片武明方分享拍攝時最困難的部分，「水舞這場戲拍了三天，導演也非常擔心演員們的身體狀況，不僅容易失溫，另外也因為戲服的厚重程度，在水裡其實很難活動；而且演員一下水之後其實聽不到導演的聲音，使得拍攝更是困難重重。這場戲真的對我來說印象非常深刻，醫護人員更是隨時在拍攝現場待命，就是怕演員們發生什麼意外」。

《西貢天之驕女》就像一件華服，遠看光彩奪目，近看才發現，那全是女人們的血跡斑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