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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KFF 影展專書】《貓與雞》:預演一場生前的死亡紀事

Discovering Takao: Kaohsiung Shorts 高雄拍

文/a.Wallflower ▪ 編輯/路宗恩 ▪ 核稿/游千慧

決定在高雄美濃拍攝《貓與雞》,是探勘前打開Google Maps時的直覺。來自香港城市間的朱凱濙分享,她拍片的靈感多源於記憶,總有個強烈畫面驅使著她。說到這裡,她立即拿出手機,翻出那張觸動她的母女背影照片。

從《紅棗薏米花生》到《貓與雞》

2019年朱凱濙以《紅棗薏米花生》奪得第56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短片,講述世代間的衝突與理解。在她的新作《貓與雞》之中,則想說一段母女之間溫柔、美好的生活。來自城市的她坦言,故事寫到一半時,曾疑惑在美濃鄉間相依為命的設定是不是太孤獨,可後來她竟真嚮往起這種靜好,正如那張背影畫面。「我在香港認識一對也是年長的母女,每年碰面一兩次一起去飲茶,有次望見她們的背影,就記在心上了。」這年紀的人開始面對逝去,她經常想像如果媽媽不在了,女兒還有誰陪伴?片中寵物貓的死亡,便成為母女對於生命亡逝的預演。電影中,當教會志工載著60多歲的阿嬋與80多歲的嬋母兩人,抱著貓咪遺體由鄉間趕往高雄市區動物保護處準備火化,卻發現只能集體火化,並無法帶回骨灰,角色們對生命的辯證由此展開。

類紀錄片式的拍攝手法

朱凱濙笑說這次拍攝最新鮮的是團隊特別小,在拍攝前特別提前7天待在美濃,彷彿一段轉換的過程。過去她跟劇組、演員沒有那麼熟悉,這次則感受到一股很強的凝聚力,所有人都在同一頻率上。她分享,她的拍攝手法有時類似紀錄片。紀錄片不用設計情節、時常更有力道,那些幽微之處很難捕捉,但她發現劇情片也有機會做到這點。在導戲時,朱凱濙特意為演員保留一些即興發揮的空間,「基本上我們在一個記錄的狀態,就是安排好情境然後記錄下表演,有時他們講的話完全不可預測。」排練時甚至談到人亡故後是否一定要入土為安,演員們幾乎要吵起來。

「每個人都有自己對生死的想像,就是不能踩到那個點。」演員們的生死觀、以及在地人對民俗、宗教的看法,都融進了《貓與雞》的故事中。例如一幕嬋母在家邊低吟著自己的生命觀,那語言是無法事先寫出來的。「我不是寫完劇本就完結的人,我慢慢發現自己不是那麼快確定,是會不斷地加加減減的人,爾後從不同層面中找到材料而豐富作品的層次。」

遷徙與自由的思考

與緬甸華裔趙德胤導演合作多次的演員王興洪,也以自己的藝名出演教會志工。他來自臘戍的背景、他遠在戰區的家人,以及他話語中無法歸土的焦慮,似乎也滲進了《貓與雞》之中。《紅棗薏米花生》裡的家人也有兩地遷徙的背景,朱凱濙的創作,有意無意地埋有移動、離散的痕跡。她談到片中另一個動物——雞的意象,隱含她對生命自由的思考。「有一次去朋友在桃園海邊的家,那天颳大風,雞舍鐵板就被吹垮留下缺口,我問友人為何不趕快封住?他們卻說沒關係,有吃的雞就不會逃走了。」生命給予的缺口讓人有逃脫的選擇自由,不要走也可以,可未來一切都是難以預測。來自香港的背景與如今四處飛行的生活,讓導演特別有感,「人類遷徙來遷徙去,怎麼知道哪個才是好的,或者最後是困住自己?」一切,都消融在她帶有魔幻感覺的鏡頭語言中。

 

導演/ 朱凱濙
香港電影導演。2019年編導短片作品《紅棗薏米花生》獲得鮮浪潮國際短片節最佳導演與鮮浪潮大獎、金馬獎最佳劇情短片等獎項。亦為釜山亞洲電影學院、釜山電影學院、金馬電影學院及柏林影展新銳營的學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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